第六百章 顾楠的宿命,刘伊妃的宿命!(为R哥加更)-《华娱:从神棍到大娱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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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帐内,烛火摇曳,取代王龁挂帅的白起并未急于升帐点将,而是第一时间与王龁进行了彻夜密谈。

    案几上铺开着详尽的军事地图,王龁指着图上标注的赵军壁垒,详细汇报了当前僵持的局势:

    赵括接替廉颇后,一改坚守策略,频频主动出击,虽数次被击退,但其兵力优势和求战之心日益急切。秦军虽凭借地利和工事勉力支撑,但补给线漫长,士气已显疲态。

    李雪建饰演的白起沉默不语,眼神在地图上缓缓掠过,最终停留在赵军纵深一处名为“百里石长城”的险要地带。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侍立一旁的女徒弟:“顾楠,局势如此,若你是赵括当如何?若你是我,又当如何?”

    顾楠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师父在考校她这一年多所学。

    她结合现代战略思维与分析,沉声答道:

    “若我是赵括,新帅上任,急于立功以服众,且携邯郸精锐,必轻视我军久战之疲。其战术必是依仗兵力优势,寻求主力决战,企图一举击溃我军。但其弱点在于:其一,求胜心切,易中诱敌深入之计;其二,对地形险要处勘察未必细致,易入伏击。”

    “若我为秦师……”她手指果断地点在地图上百里石长城之后,“当主动示弱,佯装溃败,诱其主力脱离坚固壁垒,进入这狭长险峻之地。届时出奇兵断其归路,遣精锐扼守高地,将其数十万大军分割、包围。粮道一断,纵有百万之众,亦成瓮中之鳖。”

    白起闻言,与王龁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异与赞赏。

    顾楠的策略不仅精准预判了赵括的心理,更与白起心中酝酿已久的险峻计划不谋而合,甚至点出了关键的地理节点。

    这是师父白起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对着这个时代军事贵族才能拥有的军事舆图,一点点给她讲解自己过往大小数十场战役的成果。

    至少在秦国奉行的“远交近攻”政策下的附近敌国的地形,顾楠已经非常熟稔了,更何况还有上一世的经验照抄。

    至于赵括的战败,在赵王被范雎使人离间、秦王秘密派遣白起接管前线战事开始,就已经失去了悬念。

    可她看着营帐内两位秦国将帅的对谈,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在赵括兵败后保全降卒,又不能影响白起的战略目标和他自身。

    “善。”白起仅吐一字,却重若千钧。

    他随即对王龁下达了一连串简洁而致命的指令:

    各部依计佯败后撤,沿途丢弃部分辎重,示敌以弱;

    同时,精锐斥候立刻前出,彻底摸清百里石长城一带每一条小路、每一处水源;

    最核心的一支奇兵,则由他亲自挑选心腹将领,秘密运动,准备执行那致命的一“断”。

    李雪建饰演的白起突然瞥见顾楠愈发苍白的面色,只以为她是怯懦,战国人屠和兵家又怎么会溺爱女徒弟呢,毕竟他是知道后者的身手的。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非儿戏、亦非案头清谈。不见血,不历生死,安知战争之酷烈?

    “王翦率锐士冲阵,你随他同去,斩敌十级,方可回营。”

    “唯!”顾楠以白起亲卫的身份行礼。

    先秦时期“诺”、“唯”皆表示遵从,但后者更为正式、恭敬。

    看到这里的观众,也许有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戏不甚感兴趣的,草草略过就是;

    但也有相当部分的西方观众对东方战场的宏大早就耳闻,想要一窥究竟,这在问界旗下奈飞在《纸牌屋》后即将上线的《冰与火之歌》中即将有所体现:

    上一世该剧的拥趸们,对泰温·兰尼斯特的运筹帷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阴谋诡计,以及琼恩·雪诺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面临的艰难战略抉择非常痴迷。

    他们习惯于分析地图、推演联盟、揣摩人心,并从中获得巨大的智力乐趣。

    但中国古代战争要怎么拍,才能吸引这些感兴趣的观众、并叫他们看得懂呢?

    导演组和制片人路宽商量后决定使用无人机拍摄,除了刘伊妃饰演的顾楠在战阵拼杀的特写外,把刚刚白起那些让西方观众云里雾里的指令,变成“实战沙盘”。

    镜头一中的无人机从高空进行广角俯拍,展现出秦军“佯装溃败”的壮观而又诡异的景象:黑色的军团如潮水般“混乱”后撤,却暗含章法,沿途丢弃的辎重形成一条清晰的“诱饵”路径,直指天然陷阱——百里石长城峡谷。

    这幅画面,将白起的“诱敌深入”之策以最直观的地理空间语言呈现给观众。

    镜头二是跟踪拍摄,无人机则低空跟随赵军主力冲锋的洪流。镜头下,赵军旗帜招展,士兵们因胜利在望面露狂热,队伍却因急速追击而逐渐拉长、脱节,完美诠释了秦军判断的“求胜心切,易入伏击”。

    这种动态跟踪拍摄,让观众仿佛亲临现场,感受到赵军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的进程。

    最后是锁定的镜头三,当赵军主力完全进入峡谷后,关键镜头给到了一支悄无声息运动到峡谷出口处的秦军奇兵。

    无人机从山巅视角捕捉到他们利用绳索、徒手攀援绝壁,最终成功抢占隘口,截断赵军归路的全过程。这一系列镜头冷静而充满张力,无需旁白,便将“出奇兵、断归路”的战术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天眼视角超越了传统地面拍摄的局限,将中国古代军事家的战略格局、地形利用和战术欺骗,以一种堪比现代卫星地图的清晰度呈现出来,让全球观众能像阅读沙盘推演一样,理解这场战役的精妙与可怕。

    而这种结合庙堂算计的诱敌深入,不过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最普通的策略手段罢了。

    如果说无人机视角是从宏观上解析白起的战略艺术,那么接下来对顾楠的特写镜头,则是从微观层面,向观众展现冷兵器时代战争最真实、最残酷的个体体验,以及顾楠如何在这种环境下完成一次关键的性别身份跨越与心理淬炼。

    她虽然对即将迎来悲惨命运的四十万赵军降卒心有恻隐,但她始终是秦将白起的徒弟,立场如此,即便是为求自保也只能奋力拼杀。

    这是个人面对历史惯性与浩荡大势的无奈。

    作为白起的亲随,顾楠的装备优于普通士卒,她身着皮质与金属复合的札甲,头戴插有红色盔缨的青铜胄,这是低级军官或精锐的标识。

    她的主战兵器并非长剑,而是一柄长约两米多的长戟,一种类似长矛的刺兵,这在战国车战与步战混合的战场上是主流,利于在马上或步战结阵时进行中距离格杀。

    而长剑则作为近身自卫的副武器佩戴在腰间,只有在极其狭窄的混战时才会使用。

    特写镜头紧紧跟随着女主角,迎面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撞击的刺耳噪音、战马的嘶鸣和垂死者的哀嚎,血腥气与尘土味几乎令人窒息。

    刘伊妃的表演也颇具层次,从最初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的生理性恐惧,到被周围士兵的狂热所裹挟,再到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

    女演员在这部电视剧中也做出牺牲,面色泥污、偏黑,完全把自己代入了男性士兵的角色,面容因用力而扭曲,头发被汗水与血水黏在额前,口中发出不再是娇叱而是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她双手紧握长戟,不再是优雅的剑舞,而是最简单、最粗暴的突刺、横扫、格挡。

    动作毫无花巧,只为最快速度杀死敌人、保全自己,每一次兵刃入肉带来的震颤,每一次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都让她身体本能地战栗。

    顾楠的个人淬炼不会改变战役的整体走向,在无人机宏观视角和顾楠微观体验的交织叙述下,长平之战沿着白起与顾楠共同推演的轨迹,精准而冷酷地走向终点。

    只是现在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秦军面前:

    如何处理这四十万的降卒?

    这也是上一集最终给中外观众留下的大钩子。

    即便国内观众早就在漫长的拍摄周期和宣传中知道顾楠更趋向于一个见证历史的“摄影机”,但没有穿越者不会试图去改变历史,特别是面对这样一个普世价值下的生命灾难。

    她会怎么做?她能怎么做?

    镜头切转,夜色如墨。

    长平战场上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顾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紧赶慢赶地从打扫战场的前线返回中军大营。

    战斗结束后,士兵们需要收缴兵器、清点战果、掩埋同袍遗体、看守降卒,这些残酷的“善后”工作,让她对战争的消耗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但也耽误了她的时间。

    刘伊妃饰演的顾楠甚至来不及卸下染血的甲胄,将手中那串作为军功凭证的、令人不适的敌人左耳抛给军吏,便径直去寻找白起。

    她赶到时军帐外的议事似乎刚结束,将领们面色凝重地散去,只有年轻的王翦陪在白起左右,由人艺的青年演员王雷(你对额好额也是要捶你的那位)饰演这位秦国大将的年轻时期。

    据考据,白起被赐死时(约公元前257年)年龄大约在六十岁,而王翦在秦始皇准备攻打楚国时(约公元前225年),因年老而不被秦始皇采纳建议,此时王翦应已是老将。

    按照古人所谓年老的岁数,若假设此时王翦约六十岁,那么到白起去世时(公元前257年),王翦可能三十岁左右或更年轻。

    这是剧组设定长平之战时的王翦不满三十岁、选择王雷的主要依据。

    他在第一集中有过亮相和出场,但在此处承担的角色意义更重。

    顾楠踏入帐内,气息未匀便急切道:“师父,赵军已降,那数十万降卒……将如何处置?”

    她心中仍怀着一丝侥幸,期盼能有转机。

    李雪建饰演的白起并未抬头,依旧凝视着案上地图,仿佛那上面有吸噬人心的魔力。

    他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疲惫与冷漠:“如何处置?你要猜不出,这一年不是白学了?方才体验的人间兵锋的恐怖,也白费了。”

    灯下的战国人屠轻声道:“如果真猜不出,或者猜出了不想去做,倒不如死在战场上好。”

    “不然以后你的死地,也未免太多。”

    几句令观众鸡皮疙瘩顿生的台词,把战争的无情体现地淋漓尽致,李雪建饰演的白起或许是一个在第一集中偶尔露出些家人温情的老者和良师。

    但最终,他是封建帝国的军事贵族,是为了达到战略目标可以牺牲一切的将军。

    当然,内心深处也有着还未对顾楠托孤的那个夙愿。

    这话如同冰锥刺得顾楠心头一痛。

    她和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都明白白起的意思,在战国、尤其是在眼下的绝境中,杀降几乎是唯一“合理”的选择。

    但她不甘心!

    刘伊妃饰演的顾楠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思虑已久的方案和盘托出,语速因急切而略显急促:

    “师父!杀降……非惟不仁,更非上策!数十万青壮,乃绝佳劳力!可否仿效昔日武王伐纣后‘分化瓦解、迁其重民’之策?”

    “或择其精壮,黥面为刑徒,押解入秦,充作苦役,修渠筑路,以役代刑?既可消耗其力,亦可为秦国增添国力。纵有万难,亦胜于尽数屠戮,自绝于天下,使山东六国与我结下血海深仇啊!”

    秦国国内有郑国渠等几个常年需要兴修、开挖、维护的水利工程,也是顾楠唯一能想到的方案。

    见白起不应,她接连详细叙述了几套配套方案。

    其一是政治诱降,利用赵括带来的邯郸精锐与本地士卒的隔阂,吸纳其他底层士卒和年轻军官;

    二是以战养战,将降卒中精锐者编为“先锋营”,许以战后重赏,令其参与对赵国残余势力的清剿或对韩、魏的下一步军事行动;

    第三便是上述所说的“以工代杀”。

    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白起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无人能窥知其内心正在经历怎样的滔天巨浪。

    顾楠的方案,何尝不是他曾一闪而过的念头?

    只是其利甚远,其弊近危。

    但面前是他知道自己晚年不祥、准备托付理想的继承人,白起陷入了两难中。

    并不是对真正局势的两难,而是因为穿越者顾楠产生的对于抉择的两难。

    就在顾楠几乎要绝望时,白起竟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便依你所言。王翦,即刻去办,尝试……分化,甄别可用之劳力。”

    这几乎是一个违背他一生准则的决定。

    或许是对弟子最后的期许,或许是属于人性的恻隐在巨大胜利后的短暂苏醒;

    也或许,他只是想看看这微弱的火苗能否真的燃起,因为这个他看重的生而知之者。

    “武安君!不可!万万不可!”一旁的王翦闻言脸色骤变,竟不顾尊卑急声劝阻,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

    顾楠一愣,随即涌上一股被阻挠的恼怒:“王将军为何反对?莫非觉得坑杀数十万已降之卒,便是良策?此举岂非有伤天和,更损我大秦信誉?!”

    王翦看着眼前这个在战场上勇猛如虎、此刻却显得有些“天真”的女子,又急又气,却又无法直白道出那最残酷的政局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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