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份影评,显然和她的有些第六感有些不谋而合。 一直渴望真正走进他内心,彻底看懂这个灵魂的少女,开始沉下心,细细地咀嚼这段给她带来灵感的文字。 —— 《孤独者的史诗》——路宽电影中的存在主义困境与救赎。 路,这位来自东方的导演,在横空出世七年以来,被广泛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电影大师”的亚洲人。 我从2002年开始看他的电影,从《鼓手》到《天空》,昨夜写影评时才猛然惊觉! 我看到了一个把自己隐藏在胶片背后的、极致孤独的灵魂。 路的电影宇宙始终萦绕着一种深刻的孤独感。 这种孤独既是角色的个体命运,亦是时代洪流中无法回避的生存隐喻。 从《爆裂鼓手》中少年鼓手在近乎自毁的练习中对抗世俗平庸,到《小偷家族》里边缘人用偷窃构建的畸形温情,他的镜头始终凝视着那些被主流叙事抛弃的灵魂。 在其国际声誉崛起的《异域》与《返老还童》中,孤独更升华为一种哲学命题: 刘伊妃饰演的角色在机械怪兽与时空悖论中孤身突围,恰似库布里克式凝视下的人类困境; 而《返老还童》里逆生长的李明与露西的错位爱情,则通过过曝画面与倒转时钟的意象,将孤独凝固为时代的灼伤感。 他很孤独,也很会诠释自己的孤独。 路对孤独的视觉化呈现堪称教科书级别。 《异域》中,刘伊妃与收割者机器人对峙时的广角镜头,将她的渺小置于钢铁巨兽的阴影下; 《返老还童》养老院场景的对称构图,让衰老与童稚在同一画面中撕裂出生命的荒诞。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塘山大地震》里,周讯饰演的角色在废墟中徒手挖掘时,电影用长达90秒的手持跟拍,让她的孤独与坚韧在摇晃的镜头中具象化。 这种技术精确性使得孤独不再是抽象情绪,而成为可触摸的影像实体。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要发问,为什么他的孤独如此深邃而锋利? 这种孤独不是简单的离群索居,而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存在状态。 就像皮肤下多长了一层神经末梢,对世界的触碰都带着过载的痛感。 —— 詹姆斯写到这里有些不能自抑地叩问,刘伊妃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孤独,应该就是源于那个故事吧?(361章) 可这故事到底是谁的故事? 这故事又发生在什么时候? 难道他的道士身份都是虚妄,从小有着另一段扑朔迷离的际遇? 可这又不是和影视剧中的落难的“前朝皇子”的狗血桥段,如果真是他自己的人生经历,何必如此讳莫如深? 刘伊妃这大半年以来沉醉在爱河中,从未如此郑重其事地去思考此中深意。 突然,她翻页的指尖悬停在半空! 左手瓷杯里的红茶漾出一圈细微的涟漪,刘伊妃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一颗记忆的子弹正中眉心,连呼吸都凝滞了几分。 她想到了飞机上的那个梦,那个有关曾文秀!有关野湖墓碑的梦! 那一天《天空》的北美剧组提前飞往柏林,她问过路宽汇合时间,得知他在金陵和政府人员谈首映式的安排。 聪慧的刘伊妃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撒谎了,也许他是去那块座墓地了。 兜兜转转,归根结底,小刘根据对爱人的了解和已经掌握的信息,只能得出他和曾文秀的关系非常重要的结论。 至于他们到底是不是故事中的母子,这段故事又发生在何时,简直叫她有些抓耳挠腮地不得其解。 刘伊妃有些黑发搔更短的求知饥渴,仿佛答案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她抬眼看了看落地窗外的柏林暮色,还没见到男友归来的身影。 于是继续往下看。 —— 在这部看过这部《天空》以前,我眼中的这位路的创作,并不是宣泄,而是将孤独蒸馏成高纯度的艺术样本,供观众在黑暗的放映厅里集体体验。 于是我们看到了他电影中的一个又一个孤独的身影,仿佛就是他自己。 可在《历史的天空》里,似乎又很奇怪地让人看到了这孤独的消解—— 或者是作者的重生。 尽管张纯如面对历史虚无时的孤军奋战,仍延续了导演标志性的悲怆基调,如她在耶鲁图书馆查阅资料时,冷色调灯光将她的身影压缩成档案堆中的一叶孤舟。 但影片结尾的电视辩论戏却罕见地迸发出集体抗争的力量。 拉贝面对金陵市民来信的潸然泪下、魏特琳自杀前默默祈祷的“金陵永生”’,乃至辩论现场观众的反应镜头,都暗示着孤独感的稀释。 这种转变或许源于路宽个人生活的蜕变,我们不得而知。 我从未想过自己十几年的影评人生涯,会在今天写就这样一段文字,这一期的《视与听》没有对电影的冷静观察与解构。 我们的着眼点在于导演本身,因为一部电影的角色、剧情、镜头,本就是他自己思想的外化和体现。 于是观众们惊奇地看到,路在《历史的天空》中的创作轨迹,仿佛一场与孤独的漫长和解。 早期作品中的人物总在对抗宿命般的孤绝,如《爆裂鼓手》的鲜血染红鼓面、《返老还童》的逆生长悖论,而《历史的天空》里张纯如最终与历史见证者们形成共鸣。 这恰似导演自身艺术生命的隐喻。 当个体孤独被更宏大的集体记忆承载时,这位天才导演终于找到了穿透银幕抵达观众的密钥。 我想,这种进化是令人期待的。 当路不再需要孤独作为电影创作的燃料,他的镜头将如何重新定义人性的光谱? ——《视与听》2008年2月柏林影展特刊 刘伊妃像是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一边字斟句酌着字里行间的独孤的字眼,去和自己记忆中的路宽对照。 小刘偶然会想起以前他独自站在剧组、阳台、车里抽烟的背影,烟雾缭绕中,目光总是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落在某个她无法触及的维度。 那个时刻的他,沉默得像一座孤岛,而她只能站在岸边,远远地望着。 她看见的路宽总是纵横捭阖、挥斥方遒,直到今天被这篇敏锐的影评点醒,才看见他许多面目下的那张真实面孔。 再想到那个二十年前的小男孩的故事。。。 桌上的红茶已经凉了,但她心里现在却前所未有地滚烫。 她心疼这种孤独。 “滴滴!”的刷卡声响起,小刘猛得转头,指尖还停留在影评中“孤独者的史诗”的标题上。 而标题里的人,正站在门前处拍落肩头的雪粒,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 “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啊?”路老板一脸无辜,没搞懂她的脑回路:“现在啊。” “我一直在窗户边看着呢,你怎么偷偷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进来了呀?” “不是!” 小刘的声音突然有些甜得发腻:“我一直在窗户边看着呢,你怎么偷偷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进来了呀?” 洗衣机板着脸:“还在窗户看着我?你这屋里难道还藏人啦?” 说着装模作样地左右看看:“我待会找找。” “去你的!”温柔如水的刘伊妃一秒破功,只不过今天骂人的声音都要比平时轻软一些。 路宽这会儿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你没事吧?” “没事啊。” 洗衣机好笑道:“嗲声嗲气的想干嘛?”,又准备脱掉大衣换鞋子:“饿了吗,刚刚德国的电影局局长告诉我一个好点儿的餐。。。” 嗯? 路老板低头换鞋时,刘伊妃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她把脸贴在冷冽的大衣上,呼吸间都是风雪的气息。 这个拥抱似乎比往常更用力,像是要把他骨子里的寒意都驱散。 “怎么了?”路宽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怔忡,却听见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没事,就想抱抱你。” 以路老板的敏锐,定然已经觉察到一丝异样了,可就这一下午的功夫,能发生什么? 他轻笑道:“今天怎么这么黏人?”,一边拿掌心抚过她后颈微凉的肌肤。 小刘充满爱意地仰起脸,睫毛在壁灯暖光下镀了层金边,瞳孔里映着窗外柏林零星的灯火,像雪夜中摇曳的烛芯。 她攥着路宽的衣领踮起脚,选择用最原始的方法表达此刻的情感。 双唇相接的瞬间,远处柏林电视塔的激光束恰好扫过。 碎雪在玻璃窗外簌簌飘落,将两人的剪影投在米色窗帘上,与城市渐次亮起的霓虹重叠成流动的光晕。 路宽更觉得好笑了:“这怎么个事儿?意思先不吃饭了,先吃你啊?” 小刘千娇百媚地瞥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骂他:“你要是想,随时。” “嘿!”洗衣机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四下张望:“你这屋里不会真藏人了吧?” 嘴上调侃归调侃,大手已经掐住了软嫩的屁股瓣。 小刘也不拍开他的手,只是仍旧爱意缱绻地钻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男友的腰:“我刚刚看了个影评,说从你的电影里看到了孤独。” 路老板刚想嬉笑怒骂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影评人,就听到怀里的小女友语气温婉地问了一句话。 “路宽。” “嗯?”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的呀?” 刘伊妃突然抬头,眸子映着窗外的雪光,鼻尖微微泛红,像只执着又柔软的小鹿: “我想知道。” 第(3/3)页